Hands Away


經歷了一場恐怖異常的夢。我想我還不知道如何將夢魘轉化成文字。

而且我決定,我房間、視線所及的範圍內再也不要掛白襯衫了。那會讓夢魘加速成形。而那一件白襯衫不是我掛的。

意識彷彿被撕扯的支離破碎。這是一個夢中、夢中夢。


她竟然有時間到中國旅行!

我那時已經在中國待了一陣子,可以跟她搭同行的班機回台灣。她是我的舊情人。

彼此的個性依舊如故。我只看到盲目移動的汽車,沒有看到有人駕駛或是乘客。我和她都不在鏡頭焦點中,那是輛如幽靈般自行移動的汽車。

途經的路線均是慘白的如歷史課本上的肅殺場景。黑白的,那種對比度很高的黑白。有種鬼魅的氣味。

我們打攪了喪禮的進行,與棺木擦身而過,抬棺材的民工連看都沒看我們一眼。那一段畫面過後故事劇情自此更加驚懼。而我知道現在是凌晨四點四十五分,跟現實的時間吻合。

我們吵架的原因還是ㄧ樣 : 個性不合。我討厭她保守右派中產階級的迂腐個性;她氣我太荒唐、太恣意妄為了。

畫面崩解,像所有被遺棄的膠卷底片那樣交錯複雜。

##CONTINUE##我在夢中夢和我現實中從床上坐起身能看到的畫面ㄧ樣,同樣掛著在黑夜底下被放大暈染的白襯衫。可我只看了一眼,我的身體被壓制著。被桎梏著。

我在夢中之夢中意識仍清醒,想要喊叫我想要跟她說的內心話。可我無法發音,我只能在意識清醒卻無法行動的恐懼中掙扎著發出喉部的低沈聲音。

我被那喉部發出的詭異聲響、被那支離破碎的膠卷影像給嚇到了。而極度恐懼下卻讓我產生行動的能力。我穿著跟我在現實中同樣的睡衣奔到老爸房間,可我還是不能正常發音。他同樣也被我的驚魂不定給嚇到了,他安撫我,像是在安撫一個未成年那樣安撫。

我終於可清楚說明我的夢魘了。可他卻說 : 你剛剛已經來過了啊。然後表情忽然變得很兇。

接著同樣逃亡的片段重複了好幾次,我的聲音又變成支支吾吾的喉音,我又從夢魘潮溼的房間逃到老爸房裡。我還是分不清是做夢還是真實?還是夢中夢中夢與夢中夢的差別?

所以我每一次重複性的從夢魘中逃向他,都象徵著某種妥協。像看似安穩的權威妥協。我都用那還無法恢復正常的喉音問 : 是第一次嗎?


我真的從夢中夢中夢驚醒,我看到同樣那漸被放大的白襯衫。掛在黑夜中分不清是哪種木頭紋理的吊衣桿上。於是我發誓我從此不要再在我從床上清醒視線所及的範圍內那掛白襯衫了。而那一件並不是我掛的。

我終於醒來,背部從脊梁到臀部,一直到手臂、手掌持續性的發麻、冒冷汗。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再從同樣的床上驚醒。但願我不要。

我發現我每一次回新店的家裡睡,都睡不好。偶而還會向今夜遇到的夢魘ㄧ樣,被壓制著、全身發麻。想喊叫當然喊叫不出聲,是夢中夢中夢。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剛剛是否有試圖喊叫過,也不知道我要不要繼續躺下。都五點多了 ….。我打開沈默的sony手機看了下時間。

這是夢魘嗎?所以我討厭一個人睡雙人床。冷冰冰的。台北下了將近一個禮拜的雨,攝氏溫度是11~14度。而我是不是也該去萬芳醫院掛個神經內科的門診了?

睡覺有時會心悸、全身發麻的症狀出現三年了。令我害怕的到不是身體上的折磨,而是我卻能在夢魘中保持清晰異常的”意識”。然後意識明顯的抽離身體上所受到的折磨而獨立存在,好像那一切並不關它什麼事。它就只是午夜場裡,看著那沈默黑白影像的觀眾罷了。


它說 : 不讓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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