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貫、一氣呵成，與片段的累積

清明前夕，北京下起非常難得的雨。不過這場難得，卻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必然。讓我想起台北，有點溼，有點涼。

一個人窩在旅館房間裡，看了小說，又不想往更深入的情節看下去，因為總覺得深入的情節應該是在睡前，墊著枕頭，倚靠在床頭上才能進入的。就拿起筆記本，打發時間。


這兩三天感到焦躁（我何時不感到焦躁？），會在房間裡踱步，不時拿起相機把玩，擺出拍照的姿勢，空拍。

起的很早，六點多就醒了。醒了時腦袋像宿醉般沈重，像是裡頭推滿了陳年、佈滿灰塵的木箱那般沈重。

出門晃了一圈，沒拍幾張照。我想我不太能同時喝咖啡、茶，與啤酒。那幾天天天如此，導致現在的不輪轉，後腦勺僵硬。

照片是一片接著一片片段的累積，而不用擔心是否能前後連貫、一氣呵成。文字就不同啦，除非你是要寫散文。小說的話，就是那段時間裡你一直在想那個故事。你約略知道頭與尾大概是要講些什麼，而中間精彩的部份，則由你在寫作過程中親自去經歷、去完成。那過程會使你感到愉悅、痛快、悲傷，或者是壓抑的抒發。

文字動人之處，是連貫情節、每個章節之間的連結處，尤其是每個章節結尾時，作者寫作節奏的展現帶動出的動人，像是詩意的表現。而基礎是必須連貫，才能生出綿密動人的詩意，文字的詩意是一氣呵成。

而拍照是，拍攝者在路上快步、或是信步走著，依照自己的節奏去擷取每個片段的真實，或他以為他所感受到的真實。打從他拿著相機踏出大門那一步，就像是每段文章的開頭。他剛邁出的步伐、準備按下第一次快門就像是書寫者在每段開頭，準備進入節奏的詳盡敘述某個場景。


文字、故事的詩意是連貫、一氣呵成；而照片的詩意是看似無關、卻又息息相關的片段累積，每個拍攝者所擁有的拍攝節奏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