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看了馬建的《非法流浪》之後 , 陸陸續續看了幾本旅行文學。是那種非旅遊非觀光的、只有大方向而沒有明確目的地 , 帶點流浪意味的長期旅行。
一個年輕的香港女生鄒頌華 , 在戰火和瘟疫(SRAS)蔓延的2003年 , 隻身一人走過最不為人了解但又最被人所誤解的古老地域,從希臘穿過土耳其安那托利亞高原,來到高加索山三個前蘇聯加盟國,尋訪諾亞方舟和伊甸園的遺跡,再跟著亞歷 山大大帝的蹤跡向伊朗邁進,來到南亞的巴基斯坦後,又隨玄奘和法顯的步伐翻過帕米爾高原,到達新疆,踏遍八個國家,渡過愛琴海、地中海、黑海和里海、最後到北京。
旅行文學名家保羅.索魯(Paul Theroux)從來都不買觀光客的帳 , 他從居住地波士頓 , 一路作火車到阿根庭南部的巴塔哥尼亞大草原 , 直到無法繼續前進為止 ; 1995年又從直布羅陀海峽赫丘力士之柱其一的直布羅陀岩 ,耗時一年半 , 堅持不搭飛機 , 只藉助市井小民乘坐的火車、公車、渡輪,偶爾還搭乘叫客計程車或是騎腳踏車,特意前往或是臨時起意在一地逗留,參與當地的各種活動,和當地人一起看鬥牛、逛市集,參觀古村落、各地遺跡或德爾菲神廟。途經不在旅遊書籍介紹主軸的小城小鎮、政治分崩離析的西亞國家、北非 , 繞行了地中海一圈 , 終於到達另一赫丘力士之柱:摩洛哥的休達(Ce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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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對我而言大致分為兩種:一是單一城市的、長期的像當地人一樣"居遊"在某個城市 ; 又嚮往另一種"路線":一條在經歷過某個人生關鍵點後 , 慢慢描繪而成、對自我有意義的地圖。
前者是有明確地點的 , 如Paris、London、Berlin、紐約、舊金山、Tokyo、上海、北京 .....等。我在那裡可能待上ㄧ、兩個月 , 住朋友家、上網租個房子 , 或是青年旅館和便宜民宿。旅行其間 , 我既可以隨興的波希米亞 , 偶而也會來點小資情調。我可能今天去了家當地頗受好評的中上等級餐館 , 花了台幣2、3000元吃了頓豐富晚餐 , 也可能明天在當地上班族吃經濟午餐的小店吃飯。我帶著相機在城市迷路 , 因為迷路才能認得路 , 才能挖掘巷弄中的風格小店。我徒步搭地鐵 , 像班雅明ㄧ樣在城市晃遊、像溫德斯電影中的主角ㄧ樣在陌生街道行走 , 我盡可能用不同的方式態度去認識當地 , 觀光的、小眾的spot我都會去。
流浪之旅呢?我可能是被逼著出走的 , 被自己紛亂的心智、沈重的過去壓得喘不過氣。我無法停止憤怒 , 也沒有任何動機與信仰推我前進 , 這ㄧ段路或許是一趟尋找之旅。我不是切·格瓦拉 , 在浪跡拉丁美洲好幾年後 , 看到許多的不平等、痛恨狹隘的民族主義 , 而矢志革命 , 企圖建立他心目中理想完美的烏托邦:平等、社會主義為基礎的拉美 - 這強烈的信念也讓他有機會認識卡斯楚。我沒有這麼偉大 , 我不過就是想在我選擇不是自我了結 , 而是選擇活著的情況下 , 去找到屬於我的動機、我的信仰。那絕對不只是為了賺大錢、而非更深層的自我完成的那種動機。
我藉著閱讀、發呆、看電影 , 慢慢凝聚了出走的慾望。身在台灣的我們這ㄧ代 , 比起較能獨立思考、自由啓蒙的歐美青年 , 是含蓄的。我們很可能到了25、6歲 , 才因緣際會看了某本書、某部電影 , 而勾起微小的出走想望。而那極其微小在隨著與家人的爭執、人際關係的挫折、工作上的被壓抑 , 有一天到了行動與否的臨界點 , 因為可能再不改變就面臨支離破碎。
你不經意地走進一家販賣旅行用品的店鋪 , 買了裡面塞得下睡袋、幾件T恤、一件牛仔褲、一雙鞋、幾本筆記本和雜物的大背包 , 訂了某個在地圖上很不起眼的城市單程機票 , 以那裡為起點。於是 , 你上路了
《從絲路的盡頭,開始》
《赫丘力士之柱-周遊地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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