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節奏




我離開老書蟲,時間不過下午四點。成都是我這一路上感覺氣候最宜人、空氣最好的城市了,也難怪成都女孩的皮膚會這麼好。

我戴上太陽眼鏡、打開iPod,我要一路走到武侯祠大街,邊看邊逛逛。

我在不同的城市,都在做類似的事 : 用走路的方式去認識這個城市,加上播放自己的背景音樂,拍不拍照已經不重要了。我已跟著音樂的節奏,或我本身就是能夠自轉的音樂節奏。我走路很快,我走越快我就越有力氣繼續向前。我聽英搖,我在不同的城市中迷路。我沒有目的地,行為本身就是目的。我只顧走著。好像我在藉由移動和音樂節奏的進行,忘卻過去我自以為是的煩惱,甩開那些陳腐的偏見價值觀。在這移動的過程中,我更認識我自己,我更了解生命的本質,就是節奏本身。

我們活著、我們工作、我們戀愛、我們旅行,我們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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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停下來看成都人在路邊打麻將。就在街巷口頭,放著兩張麻將桌,八個牌咖加上圍觀的街坊鄰居。他們打十三張,起先我看不懂。為什麼牌局進行中ㄧ個牌咖還可以離開,另外三家還能繼續摸牌?我好想坐在那暫時離開牌咖的位子上參一咖,讓成都人見識見識台灣男人的氣魄。

這是個奇異的畫面,一個戴著大墨鏡、數位配備、頭髮抓的刺刺,一看就知道是外地人的青年,擠在ㄧ群刁著老香煙的中老年人裡,看著兩桌成都麻將的進行式。

我記得有個女性朋友說過 : 你是個很特別的人耶~ 你完全不像是那種會去專門收東錢的場子打麻將的人啊!而且又喜歡窩在小巷子裡的咖啡館裝文藝青年。

是啊~ 我認為打麻將也能創造一種節奏。四個人摸了一圈、兩圈之後,速度漸漸變快,此時反射動作先於思考,於是此種節奏就開始運轉了。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打麻將呢?是因為當他們進入節奏的運行裡能忘卻惱人的瑣事。手氣順的時候還可以藉由摸牌來獲取成就感,已彌補生活中的缺憾,與無法改變的窘困。

我沿著一環路走到洗面橋街,前面就是藏飾一條街了。很有趣,我在西安時喜歡逛羊市街和回坊;來成都又有藏飾一條街可以逛。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民族文化,可稍稍讓我沾染一下藏、回的文化,畢竟這一趟已沒有足夠的時間可以到西藏、新疆了。藏飾帶有神祕、宗教的色彩,而回族給我感覺則是異國風情居多。

錦里一條街我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尤其是假日。不過我喜歡成都人在亭子下泡茶、聊天、玩撲克的閒情逸致。讓我想起國高中在泡沫紅茶店無所事事、淨聊一些不重要瑣事的時光。

我喜歡走路,尤其是一個人旅行的時候,每天我都得走上10公里左右我才能安穩入睡。錦里一條街人太多了,我順著地圖的路線,往寬窄巷子那方向走。下午的咖啡因起了作用,現在我就像是過動的青少年,精力旺盛。我超越路上所有的人,我走的很快。


事實是不必非得到景點,才能感受體驗到什麼。一路上讓我感到真實的,往往是當地城市人一般的生活形態。我在台北是很少有機會搭公車的,可我在中國每一個城市,我都會跟他們一起擠公交乘地鐵。除非是背著大包包的移動日,我才會搭的到火車站。

老爸傳簡訊要我跟人保持距離,手若是碰觸到人或物一定要先洗手才能碰口鼻。他還是不能了解在路上是怎麼回事,可我知道老爸是出於關心。你在火車月台候車、你跟幾百幾千個人擦身而過。你擠公交乘地鐵也是如此,特別是在大城市如上海、北京、西安與成都,你找不到什麼機會是不與人接觸的。

就算是你特別注重衛生習慣好了,可我一路上沒看到半個人戴口罩。就算是你真帶了肥皂在身上(放哪呀 …),火車上還不一定有水讓你洗呢。

儘管是十一月初了,在成都並不感覺冷。我僅在短袖t-shirt外套了一件立領夾克,溫度剛好。我走累了,在某路口坐下,看著前面賣蘋果的小販,傍晚要準備回家吃飯了,一斤只賣三塊錢。迷你吉娃娃打我面前昂然走過,主人是一腿細的婦人。成都人連婦人腿都特別細,又喜歡穿高統馬靴。當然她們確實是有條件穿高統馬靴的。

未來我會記得的,或許只是這樣的畫面,在某城市角落裡不經意逗留的片段,而非刻意安排的必去景點。

或許我會記得。

寬窄巷子就是成都的南鑼鼓巷。我在寬窄巷子那家小小書店買了”城市”雜誌的十週年特刊。Title是,”你快樂嗎?”

我現在挺快樂的,自由自在~ 我還考慮了一下才買了<咖啡館裡看歐洲>,這本明天在開往麗江、24個小時的長途汽車上可以閱讀的書。

07年出版,一個中國北方青年寫的咖啡書。他在徬徨少年時,決定順著不知打哪來的直覺,從北京一路坐火車到歐洲匈牙利,從此展開了截然不同的人生。

這本書,現在在快要過了徬徨青年期的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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