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中國美術學院對面的酒吧,點了一杯便宜的啤酒,坐在半室內半室外的高腳椅上,因為裡面太吵了,菸味也很重。很暗,我在寫日記,有點裝模作樣的意味,但我必須先把今天的日記寫完,因為情緒性的記憶是不等人的。
禮拜五晚上,杭州的酒吧街挺熱鬧,live正要開始。電吉他手在調音,ㄧ陣尖銳刺耳的噪音打斷酒客們的話題。Live開始了,我將iPod調的更大聲,我聽的是Radiohead現場專輯《I Might Be Wrong》。
旁邊ㄧ桌是三個老外,兩個年輕人,一個年屆中年。最年輕那位我覺得挺帥,大概25、6歲。我昨天在青旅門口見過他,他那時一身背包客的裝扮,我想他們應該是在酒吧裡認識的。有一個穿洋裝、極細高跟鞋的杭州妹在跟那帥哥聊天,他們倆現在坐在我旁邊那桌,她英文說得很好。當我裝作沒事繼續寫我的日記後來抬起頭時,她正用怪異曖昧的眼神看著我,我舉啤酒杯跟她打了招呼。她臉上有顆甜美的痣,那顆甜美的痣對老外有用,我還是低頭趕緊把日記先寫完。
啤酒只剩一半,電吉他很吵,但我必須先寫完之前的日記,再去繼續發生新的故事。還看著我 … 。
今天早上我離開杭州國際青旅,因為沒有床位了!床位非常”緊張”,旅館的櫃台小姐說。因為昨天我不知道李何時會到杭州,所以我才訂了一晚的標間。早上我問櫃台小姐,她說連床位都沒有了。我就撥了通電話到之前查到的”吳山驛青年旅社”,他們說還有床位。
每個人對距離的觀念是截然不同的,何況他們口中的”很近”是沒有十幾公斤背包負荷的。我背負著十幾公斤走了十幾二十分鐘,沿著南山路往南,河坊街左轉,四宜路再右轉。炙熱的秋天太陽,剛戴著大墨鏡裝酷退房的帥氣早已消失無蹤。現在我一身溼,看來又是一段上坡路。我經過了杭州師範學院,繼續往前。遠遠地看到hosteling international的logo,走進巷子半天也沒找著青旅路口,一小型社區的入口寫著”四宜路14號-5幾單位幾單位。我又撥了通電話,結果還要在往裡走約莫100米 … 。
##CONTINUE##吳山驛國際青年旅社,近吳山廣場,離西湖有些距離,青旅有自行車租借。我想杭州是個適合騎自行車的城市,明天我要早起騎自行車到處繞剛走過的河坊街,寬闊的街道。兩旁的住宅既不裝模作樣的故作精緻,也沒有陳腐破舊之氣,有點台北市永康街的味道。到目前為止(雖然才第二天),杭州給我的感覺就是台北的永康青田街。我想如果有那麼一天,說不定我可以在杭州租、或者買房子,把老爸接過來住,如果他願意的話。
西湖就是個超級大公園,不論白天或晚上,都適合在西湖邊散步,坐在柳樹旁椅子上看看書,或者放鬆發呆什麼都不想。就只是看著湖面的波光粼粼,太陽朝起暮落、月亮陰晴圓缺。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你一定必須得達到的,杭州是適合居住的城市(這句話可能更適合用在我後來去的成都,以及雲南)。
今天我睡四人間,男女混住。因為男女分開的房間已滿,這間有獨立的衛浴,所以再加收五元。我莽撞的用磁卡感應,打開房門。四張床位最靠近房門、靠近置物櫃的那張床,有位中國女孩一臉微微驚訝的表情坐起身來,還好我不是什麼壞人。
她叫方芳,來自福建莆田。我從廣州北上的列車剛好lose掉中間我可能可以一遊的江西、福建,所以我有機會在這認識了一位福建姑娘。我問她莆田是不是也有少林寺?她說南少林。
真的有和尚在練功嗎?
我只看過和尚吃肉。
.....。
巧合的是,她也是水瓶座,而且也是1/30出生(李也是),不過她是”1988”。我是1/31,這樣的機率也太小了吧?三個生日僅相差一天的旅人,被安排在四人間的其中三張床位。我絕對沒有想到貝托魯奇的《巴黎初體驗》( The Dreamers ),而且她也不是Eva Green。
結果那杭州女孩是跟一個我最想不到是他的美籍中年男子離去 ….. ,捨棄青年帥哥和我 ….. ,雖然她離去時頻頻回頭表現出猶豫和不捨。緊接著另一個30出頭,一臉失落的德國人( ? ) 也先行離開,剛聊天起勁的那ㄧ群只剩下青年帥哥,和坐在隔壁桌自以為能當個觀察者的我。他桌上的啤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在看兩個球技不怎麼樣(還要耍帥猛擦巧克)的中國人打撞球。
我跟他打了聲招呼
他也舉起啤酒杯跟我示意。
他是Teddy。瑞典人,鐵路工程軌道設計師,24歲。
相較起來,我的英文就不怎麼樣了。我僅能用基本的對話和他溝通,再深層的含意我就要用很多很多單字拼湊起來跟他解釋我的意思。
他說我看起來頂多23、24歲,很多人這麼說了,謝謝,旅行的人看起來會特別年輕,反觀在自己”呼愁”的城市中則會被枯燥、一成不變的重複再重複之日常生活搞的滄桑疲憊。
我們聊起去了哪裡,我才剛開始我的旅行呢,香港 -> 廣州 -> 杭州。他是從揚州 -> 上海 -> 杭州,終點站也是北京,之後會飛到東南亞。我拿出包包裡的中國地圖,跟他描繪我要去的路線,他那雙熱情的眼睛綻放鼓舞的能量,微笑著。
十幾分鐘後,我們就要搭的前往另一家他口中的"Maya Bar"。
Tedd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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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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