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老媽說的沒錯,我是水土不服。
昨天下了車程24小時,從成都開往麗江的長途汽車後,身體就開始不太對勁了。喉嚨有些乾癢、說話無氣也無力。今天下午我在古城晃晃悠悠還沒事,只是在布拉格咖啡館喝了那杯很稀的latte後,開始從臉部逐漸到身體發熱。
晚餐吃的很多,不免俗地在古城地圖上一家有名的長壽餐廳吃飯。點了份招牌的雞肉砂鍋飯、一個甜粑粑、一小份雜鍋菜,和一杯要命的甜酥油茶。
繞了中國許多省分,其實有很多食物都是一樣的東西,只是各地有不同的作法和稱呼。像我吃不完的這份雞肉砂鍋飯,在香港它叫煲仔飯。就是直接把白米和食材用一砂鍋裝好,在爐上加熱。我想這兩者都是為了因應農事繁忙、工作辛勤所衍生出的料理方法。在韓國這又叫石鍋拌飯了,加了辣椒。而且雲南和韓國相同的是這砂鍋飯都有小盤微辣的配菜,像醃製的辣蘿蔔,和白菜等 …。
一個人要點菜不容易,不是只能吃吃單點小吃,不然就是叫了一兩盤炒菜撐肚子。砂鍋飯我沒吃完,只把飯上的土雞肉儘可能吃光,粑粑我也只吃了半個。至於那鍋雜鍋菜,說穿了就是像三媽臭臭鍋那樣直接把青菜、火腿片等丟下去煮。難怪她ㄧ直推薦我點雜鍋菜,因為方便省事。
其實甜的酥油茶的口味還挺像熱奶茶的,只是我把這杯五塊錢的酥油茶喝下肚後,腸胃就開始不太對勁。好像酥油茶的成份把我這幾天舟車勞頓的疲憊,以及潛伏在身體裡累積的毒素全給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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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九點時我開始全身發熱,還想吐!本來預計九點多要到附近的bar,或是找一家咖啡館待著,可今晚麗江古城的遊客不亞於台北的士林夜市。這種情況下別說什麼柔軟麗江、悠閒時光了,我只好回房裡待著。
我的身體本來就對溼氣敏感的很,尤其是沒有窗戶、沒有空調,陰溼溼的房間。衣架掛的衣服、牛仔褲用手一摸都是冰溼溼的,牆上佈滿了霉透了的壁癌。小時候看三國演義說到孔明降服南蠻的章節,說蜀人到了當地水土不服。南方還有致命的沼氣、瘴癘之氣。
而且房門口的小水溝還滋生了許多淺咖啡色的小蚊蟲,住起來很不舒服。這家青旅在網路上,還算是雲南省頗知名的呢~ 沒有窗戶的單人標間。
晚上我斜靠在床上看書,冷的直打哆嗦。說天氣冷是還不至於,最主要還是溼氣很重。我蓋上冰冷的棉被發抖,喉嚨痛、發燒的症狀都出來了,肚子又痛。
我需要跟人說話,發簡訊也行。即使這全然只是心裡上的功效。
我發了”短信”給青島的昀,和台北的雯。過了一會兒我還打了通電話給昀跟她說說話。我們聊到了上次到西安的第一個晚上,我也是全身發熱,不過隔天就好了,還精力充沛地上了西安城牆。今晚可不行了,我整個人癱軟在不甚舒適的死硬彈簧床上發抖,我需要跟人聯繫 …,獲得能量。昀是個善於傾聽的基本星座牡羊,我想她是真的關心我。
凌晨三點我從夢境中醒來,身體熱的跟火爐似的。我又發了短信給昀和雯,還有他媽的我台灣門號被停話,訊息發不出去。我這兩通傳到青島和台灣的簡訊我都是用我北京的號碼傳,稍貴。
Message to :
凌晨三點,我醒來。
身體還是很熱,但頭痛稍有減緩。 口好渴~
我夢到我是抗日時期的年輕將領,傳說中的那支勁旅~
城外還有戰鬥無法回城,我思鄉情卻。
“鬼子”趁內鬨侵入,情勢一度危急
“委員長”獲得美軍的支援,大局轉危為安。 我得以返回
我的部屬所剩寥寥無幾,感慨萬千。沒想到入城時還有舊部屬一直念著我呢~
我上樓,奶奶第一個出來迎接,老爸坐在沙發上抽菸,他不擅於表露欣喜之情。
我的家鄉,我的城市,我所思念的所有人~
我在夢境中醒來,我明白了為什麼下午左眼皮跳的厲害了。
我在異鄉。我想念我的城市,我的家。
訊息已傳送,沒有回應。當然,現在是凌晨三點多~ 我望著天花板,我想坐起來靠在床板上寫些東西。但手腳卻不聽使喚,我只能躺著流淚。不是悲哀,是一個人在長時間的旅途中,病倒在水土不服的異鄉時會流的那種眼淚。
我還想到死亡。如果我真感染上H1N1嚴重致死呢?
我唯一想做的,就是用手機裡僅剩的幾十塊餘額,跟我深愛、我所在乎的人告別。跟他們說出我內心真正想對他們說的話。包括老爸、老媽、奶奶、三姑,還有哥哥。
有誰是我情感上放不下的牽掛呢?好像沒有。我孓然一身。有的只是那紙出國前買的旅行平安險。800萬~ 我這生命還有殘餘的價值為我不曾付出的家庭作出貢獻。
我望著天花板,我流淚。我自己在編織故事,故事的最後ㄧ句台詞是 : 我只想再次變成那不為任何目的畫畫、專心拼模型的小男孩。我想像我還是那個留著妹妹頭,髮色略帶咖啡色的小男孩。年輕時還未離婚的老爸老媽共同守護的那個小男孩。
Don't leave me high, don't leave me dry.
分類
2009 -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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